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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卡是俄羅斯藝術歌曲寫作的開拓者，此后，亞•謝•達爾戈梅斯基、“強力集團”、彼•伊•柴可夫斯基、格拉祖諾夫、拉赫馬尼諾夫等作曲家對藝術歌曲的創(chuàng)作開拓了新的面貌，使俄羅斯的音樂在世界上占據了舉足輕重的地位，也賦予了其較高的藝術價值。

“啟蒙世紀”孕育了俄羅斯藝術歌曲的雛形

早在中古世紀，俄羅斯的音樂即已獲得巨大發(fā)展，“但古俄羅斯是信仰基督教的國家，那時候的音樂基本上是宗教音樂，”①在教堂由唱詩班合唱的歌曲并不屬于藝術歌曲。18世紀前的民歌對俄羅斯藝術歌曲創(chuàng)作產生了巨大影響。在俄羅斯民族多世紀的藝術文化傳統(tǒng)中，各種形式的歌曲，如儀式歌曲、圓舞歌曲、勞動歌曲、婚禮歌曲甚至強盜歌曲，一直世世代代在人民的口頭上流傳著，并保留在人們的記憶中。與藝術歌曲最接近的當屬在俄羅斯民歌中占有很大分量的“抒情歌曲”，它取材于民間，既有單聲部，也有多聲部，歌曲旋律舒展優(yōu)美，感情表述細膩，歌詞有詩歌化的傾向，表達的是愛情和對大自然傾訴情懷②?？墒牵闱楦枨母柙~雖然較其它類型歌曲的歌詞更為詩化，但同樣具有文學性不足的特點，多數抒情歌曲只是在民間白話的基礎上略作修飾，尚不具備文學色彩。18世紀，音樂在歐洲已經成為俄羅斯人生活中的重要組成部分，隨著城市的興起，出現了反映城市人民生活的“城市歌曲”，它們有些來源于農村，有些是外國歌曲的變體，同時也有市民自己的創(chuàng)作。18世紀的俄羅斯是一個“理智和啟蒙的世紀”，音樂不僅在祭祀的教堂響起，而且也來到了俄羅斯的世俗社會，世俗音樂逐漸發(fā)展并于1709年得到彼得大帝首肯，標志著世俗歌曲開始被社會承認。世俗音樂的產生與18世紀俄羅斯詩人們的詩歌創(chuàng)作有密切的聯(lián)系。在彼得時代，贊美歌是一種最大眾化的詩歌形式，也是當時的一種音樂體裁——無伴奏的三聲部合唱。贊美歌的唱詞大都取自18世紀的俄羅斯詩人們創(chuàng)作的抒情詩。盡管贊美歌無鋼琴乃至任何一種樂器的伴奏，但它的歌詞是具有較強文學性和音樂性的抒情詩，它的旋律能恰如其分地表達歌詞的詩情畫意，音樂與詩情融為一體，可謂俄羅斯藝術歌曲的雛形。

俄羅斯社會思潮推動著藝術歌曲的發(fā)展

18世紀初，音樂對俄羅斯人的生活起著重要作用，是俄羅斯人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但是與俄羅斯其他藝術形式（如文學）相比，俄羅斯的音樂發(fā)展相對緩慢，主要局限在教堂合唱和某些官方禮儀迎賓音樂的范圍內，而且創(chuàng)作方法程式化，旋律單調。同時，隨著時代的發(fā)展，贊美歌對俄羅斯人生活的重要程度逐漸減弱。JI.拉帕茨卡婭在《18世紀俄羅斯藝術》一書中寫道，俄羅斯多聲部詠唱（贊美歌）到了18世紀40、50年代有了明顯衰退，且在1762年葉卡杰琳娜二世登基后，她對宗教藝術持冷漠態(tài)度，俄羅斯的音樂獲得了比較自由的發(fā)展。作曲家們開始積極地學習西歐音樂技法，并且將之運用到自己的音樂創(chuàng)作中去。在經歷了意大利演員長期在俄羅斯做巡回歌劇演出的時段后，俄羅斯演員開始依靠自己的力量排演歌劇。1756年，俄羅斯甚至在彼得堡建立了第一家國家劇院。18世紀末，在俄國啟蒙思潮的影響下涌現出一大批作曲家，形成了俄國自己的作曲學派，逐步取代了聘請的外籍作曲家的地位，如索科洛夫斯基、別列佐夫斯基等，他們“特別關注俄國民族民間的生活題材，作品帶有一定的民族特色”，代表作有索科洛夫斯基的《磨工——巫師、騙子和媒人》（1779）、福明的《馬車夫》（1787）等。抒情浪漫的“俄羅斯歌曲”（藝術歌曲）在市民音樂生活中開始盛行，杜勃揚斯基和科茲洛夫斯基在那時候創(chuàng)作了大量的藝術歌曲，作曲家和藝術歌曲大步向前發(fā)展。

歐洲音樂與俄羅斯民族風格的結合將藝術歌曲推向巔峰

19世紀初，俄羅斯音樂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在一些作曲家的創(chuàng)作中出現了浪漫主義的傾向，音樂多愁善感、不滿現實、幻想美好未來，浪漫主義思緒與樸素的城市抒情歌曲風格融為一體，使俄羅斯藝術歌曲進入一個新的階段。但是，19世紀30年代以前，俄羅斯雖然出現了作曲家，且在不同領域創(chuàng)作了各種類型的作品，但他們的音樂創(chuàng)作依然不成熟。他們仍處在幼稚地照搬、模仿音樂的階段，“作品的內容比較淺薄平淡，藝術技法相當粗糙簡陋，民族的題材始終沒有同西方的技術有機結合”。俄羅斯藝術歌曲在這一時期的發(fā)展，從藝術家的不同風格中可見一斑。19世紀30年代，俄羅斯音樂天才格林卡返回俄國從事浪漫曲和歌劇創(chuàng)作，為藝術歌曲在俄羅斯的發(fā)展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是將俄羅斯藝術歌曲推向成熟的引路人。格林卡是19世紀俄羅斯音樂的奠基者，被譽為“俄羅斯音樂之父”，他的創(chuàng)作牢固地扎根于俄羅斯民間音樂的土壤上，吸取了俄羅斯城市音樂文化的養(yǎng)分，借鑒了西歐古典樂派和浪漫樂派的音樂成果。他把這三者有機結合，既突出了俄羅斯藝術歌曲的鮮明民族風格，又使它建立在堅實的藝術技巧上，從而把俄羅斯音樂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俄羅斯藝術歌曲的發(fā)展呈現高潮時期的代表人物是柴可夫斯基。與“強力集團”作曲家處于同時代的柴可夫斯基，在藝術歌曲領域取得了光輝成就。盡管柴可夫斯基首屈一指的創(chuàng)作當屬交響樂，但他的創(chuàng)作幾乎涉及了所有的音樂體裁和形式，藝術歌曲創(chuàng)作也是他一生音樂創(chuàng)作中的重要組成部分。這一時期，俄羅斯藝術歌曲在音樂語言和藝術技巧方面更多地吸取了俄羅斯城市民間音樂的音調，并創(chuàng)造性地借鑒了西歐古典樂派和浪漫樂派的音樂成果。以柴可夫斯基為代表的藝術歌曲具有兩個鮮明特征：一是深刻的抒情性，二是強烈的戲劇性。這些作品主題旋律鮮明，線條委婉悠長，運動起伏跌宕，音調親切自然，感情色彩濃郁，是高度藝術化的結晶。20世紀后，俄羅斯藝術歌曲更加注重表現社會現實，關注人們的內心世界。如當時著名的作曲家拉赫瑪尼諾夫，他對俄羅斯藝術歌曲的發(fā)展貢獻巨大。拉赫瑪尼諾夫的音樂創(chuàng)作里最主要的特點是感情真誠、旋律優(yōu)美、靈活豐富，曲調如歌如敘，富有表現力，旋律對比明確，并有相當的力度。拉赫瑪尼諾夫的幾部鋼琴曲把藝術歌曲的抒情性和文學性演繹得淋漓盡致，聽者可以從中感受到作曲家的率真與樸實，作品表現了他對外部世界和對自己內心世界的認識和感受，反映了世紀之交人們動蕩不安的思想情緒。而這種藝術風格正是這一時期俄羅斯藝術歌曲所關注的重點和集中呈現的社會現狀。

總結

從18世紀開始，藝術歌曲逐漸在俄羅斯萌芽、發(fā)展、成熟，藝術歌曲創(chuàng)作者的力量逐漸壯大，作品愈來愈豐富多樣，到20世紀初，俄羅斯藝術歌曲的發(fā)展已臻成熟。經過兩個世紀的發(fā)展和創(chuàng)新，俄羅斯藝術歌曲形式越來越豐富，作品越來越具有特色，藝術歌曲創(chuàng)作者不斷開拓、穩(wěn)步前進，為俄羅斯藝術歌曲在20世紀取得輝煌成就奠定了堅實基礎。俄羅斯藝術歌曲的發(fā)展歷程表明：俄羅斯藝術歌曲的發(fā)展深受俄羅斯社會、歷史、文化的影響，其發(fā)展步伐與社會文化發(fā)展及其歷史進步的步調相一致；俄羅斯藝術歌曲具有鮮明的民族文化特色，它不是從歐洲來的舶來品，而是俄羅斯古老音樂體裁的變異與延續(xù)。作為全世界藝術歌曲的重要組成部分，俄羅斯藝術歌曲的起源與發(fā)展對豐富全世界藝術歌曲形式、推動全世界藝術歌曲的發(fā)展進步產生了巨大作用，對其他國家如中國、朝鮮、日本的藝術歌曲創(chuàng)作產生了深遠影響，并為世界藝術歌曲領域貢獻了一大批優(yōu)秀的藝術歌曲創(chuàng)作者和藝術歌曲作品。

作者：陳剛毅單位：華南理工大學藝術學院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