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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汶川地震發(fā)生后，災區(qū)教育重建工作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之一。災區(qū)教育重建有著豐富的內涵和外延，它的時間應急性、針對性、差異性、公益性和長效性等特征要求開展及時、高質量的工作。災區(qū)教育重建還需要處理好以下五對關系：教育重建的應急狀態(tài)和長遠發(fā)展的關系；教育重建的硬件重建和軟件重建的關系；教育重建中公共資源和社會資本的關系；教育重建中整體和諧和局部差異的關系；教育重建中教師、學生及其家長主體差異對待的關系。

[關鍵詞]災區(qū)重建；教育重建；公共服務

災后教育重建作為整個災區(qū)重建工作中的重要部分，因其時效緊迫、直接關系千家萬戶、進而關乎政府重建整體公信力等倍受關注。從某種意義上講，教育重建是一項系統(tǒng)工程，它不僅僅關涉教育系統(tǒng)內部的問題，往往還牽涉整體重建工作和災區(qū)社會整體發(fā)展的綜合效應。那么，由地震引發(fā)的教育大災難、進而不得不應急啟動的教育重建到底包括怎樣的內涵和外延？如何理解其時效性特征？教育重建作為一項系統(tǒng)工程，其過程涉及方方面面的關系要素，其中急需處理好哪些突出的關系？

一、震區(qū)災后的教育重建：怎樣的內涵和外延？

從四川汶川地震發(fā)生至今，黨和政府的應急抗震救災工作取得了階段性的偉大勝利，如今各方面重建工作正有條不紊地展開。教育重建工作作為整個重建工作中的重要內容，自然也受到黨和政府的高度重視，學界、教育界及社會各界也紛紛建言獻策，教育部也及時《教育系統(tǒng)做好災區(qū)師生安置和恢復重建準備工作的方案》等。那么，到底什么是災后教育重建？有沒有特定的內涵和外延？這是當首先反思的。

“重建”更多是從哲學意義上使用的建構用語，如精神重建、人文重建等，在此顧名思義就是“重新建設、重新建構”之義；從描述性定義上講，“教育重建”的內涵可以理解為對教育領域的重建問題，當面對災區(qū)學校受損、師生受災、教育系統(tǒng)受到嚴重災害影響的情況時，各級政府、教育行政部門、社會公眾甚至師生主體所進行的恢復正常教育教學、恢復師生正常學習生活、恢復校園環(huán)境建設、加強心理援助、加強社會支持等一系列重新建設和恢復構建過程。所以，“教育重建”更適合從社會性、動態(tài)性、過程性的角度去理解，[1]當然，教育重建是個系統(tǒng)工程，不是一朝一夕的，也不僅僅是單一教育系統(tǒng)的事情，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那么，從外延來講，災后教育重建包括哪些具體內容？教育部關于做好災區(qū)師生安置和恢復重建準備工作的方案中提出積極創(chuàng)造條件幫助災區(qū)學生恢復上課，積極開展災區(qū)學生心理援助工作，認真做好災區(qū)孤、殘學生救助工作，積極做好災區(qū)學?；謴椭亟蕚涔ぷ鞯雀黜椌戎叽胧?，要求切實做好災區(qū)師生安置工作和學校重建準備工作。[2]作為國家級的教育科研機構，中央教育科學研究所則在充分調研基礎上提出了心理重建、學校重建、教學重建、校園重建、師資重建和賑災遺產總結六方面的內容，并有針對性地提出了重建的方案和時間進度計劃，[3]極具指導性。受災最嚴重省份四川省也應急制定了全力推進學校復學復課、繼續(xù)抓好災區(qū)師生安置、抓好受災學校重建規(guī)劃、做好遇難學生家長工作等具體措施，[4]并有序展開教育系統(tǒng)的重建工作。應該說，這些災后教育重建的外延內容已較豐富，對災后教育的科學重建工作具有較好的指導作用。這里，筆者想強調的是，根據重要性等級程度，在災區(qū)教育重建中最重要的是人民群眾對教育的信任機制的重建，沒有良好的信任機制一切都難以做好，政府作為的認同機制也將受到挑戰(zhàn)；第二位的就是心理重建，如上所說如何讓廣大教師和學生從震災的陰霾中走出來，以積極健康的心態(tài)迎接新生活的陽光，這都是從精神層面需要及時建構和重建的內容，需要很強的藝術性和思想性；然后才是物質層面的重建，比如教育重建規(guī)劃、校舍校園重建、復學復課等，這些重建是實實在在的，最主要的是科學性和標準化，注重安全標準和質量標準。另外，關于抗震救災中的教育遺產和安全教育傳統(tǒng)也需要得到及時總結和提煉。

二、震區(qū)災后教育重建的時效性特征

《國務院關于做好汶川地震災后恢復重建工作的指導意見》明確指出，要積極完善公共服務設施，優(yōu)先安排學校、醫(yī)院等公共服務設施的恢復重建，嚴格執(zhí)行強制性建設標準規(guī)范，盡快將其建成最安全、最牢固、群眾最放心的建筑。[5]可見，災區(qū)教育重建工作具有典型的時效性、優(yōu)先性特征，具體體現(xiàn)如下：

第一，教育重建的時間應急性特征要求政府在整個重建工作中必須反應敏捷、速度快、質量高，能及時滿足基本的教育需求。災情就是命令，對災區(qū)教育重建而言，時間刻不容緩。看到被震垮的學校樓舍，看到被夷為平地的曾經美麗的校園，不管是政府主體，還是教育行政部門主體，還是民眾主體，都對教育重建的時間應急性提出了更高、更實際的要求。

第二，教育重建的針對性特征要求在應急重建過程中有針對性地開展重建工作?，F(xiàn)在部分重建工作已經開始，比如教育部關于受災地區(qū)的國家級師資培訓工作已經展開，受災地區(qū)校園重建和新校址選址工作也已啟動，四川等地震災區(qū)中小學生赴國外療養(yǎng)活動等心理重建工作進展順利，這些工作都有明確的針對性，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統(tǒng)籌安排，科學規(guī)劃，實實在在為災區(qū)整體教育恢復重建工作提供有針對性的幫助和支持。

第三，教育重建的差異性特征要求整個重建工作不能一個步驟、一個節(jié)奏、一個強度，要分輕重緩急，根據受災學校和地區(qū)的嚴重程度差異進行。因為此次地震受災影響面廣，余震不斷，教育重建工作要有序、有節(jié)奏、有差異地開展。地點上要根據調研情況和可行性條件差別對待，時間上也要有先有后，有最重點有次重點，有難點也有盲點，在重建中一定要統(tǒng)籌協(xié)調，區(qū)分出科學差異，不可一蹴而就，也不能一勞永逸。

第四，教育重建的公益性表明了整個教育重建工作屬于公共服務范疇，要善于整合各方面資源，從地震受災的全局觀、全民觀和公平觀等指導整個重建工作。受災地區(qū)都是重建主體，都有局部的重建需求，都代表一定的公共利益要求；但從四川、甘肅、陜西等整體公共主體而言，區(qū)縣主體是子系統(tǒng)，要宏觀布局，保證國家和社會重建資源盡可能合理配置，確保有限的重建資金、條件等發(fā)揮最大的重建效應，最大程度保證學校重建工作的公益性。

第五，教育重建的長效性要求重建工作不僅要從短期利益和立場出發(fā)，還要有更長遠的重建策略。中央已提出用3年左右的時間基本恢復災區(qū)重建，其中也包括教育重建任務。中央目標很明確，但3年對教育重建來講本身就是一個長效性的過程，教育教學重建、師資重建、校舍重建等刻不容緩，災區(qū)中小學復課復學問題時不我待。這些因素都是教育重建面臨的現(xiàn)實問題。而且從更持久的意義上講，教育工作直面主體的人，受災所造成的教育遺憾還時時縈繞心間，樹立學生、家長及其社會各界對教育的信任機制也是長期深化的過程。

當然，作為事關千家萬戶實際利益的教育重建工作還有其他特征，分析這些特征不是目的，關鍵是通過分析受災區(qū)教育重建工作的內在性質，探索科學的重建策略，充分考慮時間壓力、資源條件、應急程度和重難點調配等特點和要素，在重建中避免走彎路，少浪費資源。

三、災區(qū)教育科學重建急需處理好五對關系：基于重建進程的指導策略

按照整體重建工作的要求，教育重建工作有力、有效、有序開展的標準要求遵循科學性和時效性，時效性問題上文已論及；按照科學發(fā)展觀的要求，災區(qū)教育事業(yè)的科學重建要符合科學標準，尊重教育規(guī)律，按照教育本身的特點并結合重建工作的特性有序進行。其中處理好各種關系非常重要，這些關系直接影響到重建利益結構、重建模式系統(tǒng)、重建主體價值和重建資源重組等實際問題。具體而言，重建過程中應急需處理好以下幾對關系：（一）處理好教育重建的應急狀態(tài)和長遠發(fā)展的關系

既然教育重建工作是一個系統(tǒng)工程，眼下要處理好的問題固然重要，屬于應急工作；但從長遠看，災區(qū)的整個教育發(fā)展還需要通過重建獲得實質性恢復和提升。在此過程中，應急和長遠、短期和長期之間無疑是一對首先必須處理好的關系，此關系涉及到災區(qū)學校的整體布局、涉及到受災區(qū)縣的教育規(guī)劃、涉及到區(qū)域性教育科學發(fā)展的根本性問題。眾所周知，教育事業(yè)是一個周期很長的事業(yè)，其效果非一朝一夕所能顯現(xiàn)。各級政府、教育行政部門以及學校主體都應該兼顧短期重建和長遠發(fā)展的關系，千萬不可只顧政績工程而忽視教育的科學性和長效性。國家教育部日前提出了災區(qū)學校恢復重建的目標：2009年9月1日前，大部分學校和幼兒園要在永久性建筑中恢復正常教學，2010年9月1日前，所有學校和幼兒園要在永久性建筑中恢復正常教學。[6]這是從國家宏觀教育重建規(guī)劃上所作的制度性規(guī)定，但具體到區(qū)縣而言層次不齊，有的地方已經逐漸復課。但有的地方重建還需要一個過程，尤其是受災非常嚴重的地區(qū)，更要考慮應急重建和長遠規(guī)劃的科學協(xié)調關系。

（二）處理好教育重建的硬件重建和軟件重建的關系

教育建設始終離不開硬件建設和軟件建設。從災區(qū)教育重建看就必須處理好硬件重建和軟件重建的關系，也包括處理好物質重建和精神重建的關系。很顯然，災區(qū)硬件重建立竿見影，重建效果可見可觸，比如學校復課、校舍重修、大樓重建，盡快落實重建資金，保證辦公經費，確保學校各項工作的有序、有效運轉等，這些重建內容必不可少，直接關系到教育恢復工作進程，教育行政部門發(fā)揮了重要作用，其中最主要的是要做好重建標準的確定和工程質量的監(jiān)控。此次地震災區(qū)學校受災之嚴重再次警示我們要高度關注學校建設的高標準與嚴要求，校舍重建的安全標準是第一位的，也是不折不扣的，這方面的責任機制要完善，重建中的質量檢查也要科學跟進。除此之外，筆者在此更想強調的是災區(qū)軟件重建問題，比如師生健康心理的重建，教師職業(yè)道德良心的重建，而其中最主要的是公眾對教育（不僅是組織，可能是組織背后的價值理念甚或更大價值載體）的信任機制的重建。受災學校鐵的事實在一定程度上沖淡了學校作為公共機構與公眾之間的信任度，可以說，教育重建中的軟件重建和精神重建在更深意義上推動著教育的科學發(fā)展，或者更進一步地說，這種重建表征著公眾對政府的一種信任姿態(tài)，對國家大局的一種責任機制。這種重建不僅僅是給“錢”和“物”的問題，更涉及到精神和價值的層面，需要建構一種適度的對災難心理的對話平臺，需要良好的溝通渠道，需要眾志成城的抗震救災精神的理解和共鳴。從實踐層面看，這方面的工作還很多，要處理的問題也還很多，有些方面還不是教育內部就能處理好的。

（三）處理好教育重建中公共資源和社會資本的關系

教育重建因任務重、范圍廣、涉及領域寬和受災程度重等因素無疑直接需要消耗不少的資源和資本。從來源渠道分析，這些資源和資本條件無外乎兩個來源：一是政府公共資源，二是有序引入社會資本。從既有的重建看，政府公立資源在重建中發(fā)揮著直接的、主導性的作用，尤其在應急程度很高、重建處于千鈞一發(fā)的時候表現(xiàn)得更為突出，這也是作為社會主義大國在面對大災大難時集中力量辦大事的最大組織優(yōu)勢和資源優(yōu)勢，外界媒體對之也作了不少的報道宣傳。[7]但教育不是孤立的事業(yè)，涉及各行各業(yè)，單一的政府公共資源始終還顯不足。除了政府資源資金之外，社會資本介入學校重建是必然之勢，從各類主體的踴躍捐款捐物進行重建可見一斑。從國家公布的數據看，整個重建工作所需經費和中央及各地財政經費之間還有不小的缺口，引入社會資本加強學校重建工作必要而且重要，如不少企業(yè)、慈善機構、國際救援組織、社會人士等通過各種方式參與教育重建，有的建立災區(qū)學校，有的建立了教育慈善基金，全國教育類基金會聯(lián)合為汶川地震災區(qū)師生募捐發(fā)出倡議書，中國教育發(fā)展基金會則動用一切力量救助需要救助的受災學生，這些都是對教育重建的社會性支持。因此，在教育重建中要處理好公共資源和社會資本的關系，前者主要是公平配置、優(yōu)化重建的問題，而社會資本介入學校重建則需完善稅收等制度性激勵措施，制定社會資本來源管理等配套辦法，同時也要預防社會資本介入重建過程中的其他不當企圖，確保重建工作有序平穩(wěn)。

（四）處理好重建中整體和諧和局部差異的關系

災區(qū)重建工作有整體目標，也有局部規(guī)劃，站在不同的角度看重建會有不同的重建策略，這就必須處理好整體和諧與局部差異之間的關系，既重整體效果，也重局部特殊性和邊界效應。從時間上看，整體重建雖需三年完成，但各個地方在重建速度上必有先后。受災最重的地區(qū)在重建時間上應首要考慮，支持力度和重建力度也不一樣。從空間上看，根據現(xiàn)在中央的重建方案，全國各個省、市對口支援一個受災區(qū)、縣，但各個省、市之間在經濟社會發(fā)展程度上有差異，對口重建工作一定有差異，被支持重建的局部區(qū)縣之間也有差異，這就要求處理好整體和諧和局部差異之間的關系，不可千篇一律，盲目攀比。另就重建對象而言，除了大面積的災后宏觀教育重建，還需特別注意一些特殊群體的重建支持工作，如孤殘兒童教育資助和心理支持工作，要求對每一名因災致孤的學生以及與家人失去聯(lián)系的學生，都要明確親屬或者老師承擔臨時監(jiān)護責任、盡快啟動殘疾學生教育機構的建設工作，抓緊研究有利于災區(qū)孤、殘學生健康成長的長期教育方案和救助政策等。

（五）處理好教育重建中教師、學生及其家長主體差異對待的關系

在教育教學活動中，最大的主體無疑是學生和教師。災后教育重建工作從主體性力量而言，教師主體和學生主體無疑也是最大、最需要直接關心和支持的主體；但二者在重建過程中的角色定位、支持方式、心理救助等還有所差異，需要不同的策略、不同的方法、不同的重建過程。在生與死、親人與學生的抉擇中，災區(qū)廣大教師用生命詮釋了一個個為師者最真實質樸的愛，用血肉為學生筑起一道道永生永愛的長城，用自己的行動，為學生上了最深刻的一課，這些寶貴的精神財富要不斷總結挖掘，加大宣傳并繼續(xù)維持；同時學生在危難中用自覺、理性、主人翁的方式參與公共事務，在災難中學會感恩和承擔起救災自救的使命感和責任感，學生這些真實的精神元素將成為重建中的中流力量，成為告慰那些失去生命的學生、激勵獲得重生的孩子們的源泉動力。另外，對那些或失去孩子、或孩子受傷致殘的家長而言，政府也有責任做好他們的重建工作，如加大思想和心理疏導力度，做好家長的撫慰工作等。只有充分發(fā)揮了重建過程中不同主體的主觀能動性和自覺性，有效樹立了師生和家長作為重建主體的認同感、信任感、大局觀，并積極配合政府和學校的整體重建工作，災區(qū)教育重建工作才有源頭活水的人力支持、心理支持和精神支持。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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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教育部.地震災區(qū)所有學校2年內搬入永久性建筑[N].北京青年報，2008-07-09（2）.

[7]新華視點：大地震后世界關注中國的表情[EB/OL].（2008-05-29）[2008-08-07]./newscenter/2008-05/29/content_8279513.htm.